越白派算是在这方面比较在意的宗门了,数年来也制止了不少。
看着两人略显惊讶的样子,班烈嘴角勾起,想起那抹张扬的血红,也想到了之前那个被吓得大小便失禁的男人,心情很好。
习武之人听力是很好的,他也听见了。
珠帘外那个男人和身旁的家丁商议着把那歌女带回去训练成美人盂的话语,着实让人觉得恶心。
“走吧,去处理。”
躺在床上的苏无恙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伤了脾脏,这几日加强照顾。”陈兮收拾着自己的银针,一面看着一脸阴沉的阁流丹叮嘱。
见阁流丹没什么反应,陈兮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加重了些语气:“殿主,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夫人现在需要你的照顾,她不能起来关心你的病情有没有恶化。”
她的语气甚至有些严厉:“不要让她以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收拾好东西,阁流丹仍然没动。她有些无奈,放下东西走到阁流丹前面,一双翦水眸紧紧盯着他,劝道:“你在这里一直站了两个时辰了,坐一会儿吧。”
阁流丹望了她一眼。
她看见他眼里无法掩饰住的戾气。
心下一惊,她微微有些不悦。可是到底还是忍住了,她一手摁住他,强迫他坐下,迅速又把收好的银针拿了出来,给他扎了几针。
阁流丹这才仿佛有了些意识。
他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戾气被压下去不少。
陈兮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言行举止总是让人十分舒服。只有对着阁流丹,她才会有些绷不住:这家伙太过执拗,不听劝。
为医者最是忌讳病患不听医嘱了,这也是陈兮最讨厌的。
当下她便有些讽刺地道:“不然我让夫人醒过来照顾殿主您好了?”
“……”阁流丹把视线从苏无恙身上移开,看向有些怒意的陈兮。沉默半晌,他道:“出了些意外。”
“可是有什么人插手此事?”
江梧瑶已经送去密信让裴扶翎暗中相助,而且以他夫妻二人的实力,对上那个贺京是没有丝毫压力的。怕就怕东初门那掌门和其他长老也联手,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不过苏无恙受这么重的伤……
算是他们成亲后的头一回。
也怪不得阁流丹旧疾都要复发了。
阁流丹皱眉:“我并没有见过那个人。”
当时本来无恙已经能够取了那老头的狗命了,可是忽然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袍的老人,他还没来得及跑过去,苏无恙就被伤了。他红了眼,忙过去接住掉落的无恙,那神秘人便带着重伤的贺京迅速离开了。
陈兮皱眉:“你不要冲动,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贺京行事并不十分隐蔽,可偏偏这么多年了一直相安无事,应该是有人暗中相助的。还是待无恙醒来再说。”
阁流丹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昏迷不醒的苏无恙,眼睛里渐渐染上了杀意。
——
“阁主!”
看到一身血的裴扶翎,眉奉一惊,忙不迭过去扶她。
裴扶翎推开他:“无碍。”
她有些踉跄地坐上主位,闭上眼睛,胸口微微起伏。
眉奉看不出她的情绪,可也感觉得到,她现在……好像不太愉快。
“我去找医师。”
他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等到眉奉出去,裴扶翎猛的睁眼,把身旁桌子上的杯子酒壶一扫而下。哗啦的器皿破碎声打破了空荡的空间里的寂静。
她面色不喜,有些狰狞。
眉奉听到动静又匆匆赶回来,看到这一幕心下一颤,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关上门,走到她身边:“阁主。”
“……”
裴扶翎深呼了一口气,而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什么事?”
“没……眉奉只是想问,阁主为何突然去支援鬼生殿?”
自裴扶翎被救回来,就一直是眉奉陪着她。不过从她一步一步成为前阁主的得意门生,这其中十余年,他都没能看懂这个女子。
她在前阁主面前总是寡言,行事利索,这也是前阁主器重她的原因。
可是只有眉奉知道,没人的时候,她总是脾气暴躁,焦郁不耐。
“……”裴扶翎好像很不耐烦。她皱眉呵斥:“多事。”
“……”眉奉立刻垂手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可是半晌过后,他又听见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像是无力再挣扎了。
“她没死。是她让我过去的。”
眉奉一愣,看过去时,他看到她眼睛复杂的情绪流转。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人是谁,不过……
不管是谁,他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
等到江梧瑶悠悠转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口干舌燥得很,她揉着发疼的脑袋起身,转身却看见沈萧靠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睡着,侧着脸对着她,眉目里有些疲惫神色。
她一愣。
好似这段时间每次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都是沈萧。
她拍了拍头,却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她才要张口说话,那挪动的声响就好像惊动了沈萧。他看上去累极了,两只眼睛都睁不开,可身子却摇晃着站了起来。
嘴里还小声嘟囔:“又要喝水?……江梧瑶你如何只进不出呢,都说了……少喝一点,偏是不依……”
说着,虽然是闭着眼睛,却还是准确的抓过桌子上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摇晃着端过来坐在床边一递,语气冲得很:“喝吧你!”
江梧瑶看着晃荡出几滴水的茶杯,里面是清水,涟漪一番,映出了他那迷糊的模样。
她莫名有些忍俊不禁,在他不满的皱起眉头时接过茶,喝完了又试探着递给他,没想到他还能抓住放回去。完了还趴在桌子上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江梧瑶到底被他逗笑了。
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
她本来是出了鬼生殿,然后……去了酒馆……
太阳穴疼得紧,江梧瑶蹙眉。
她好像喝醉了,后面的事就不太清楚了。但……沈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这个样子……江梧瑶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是午后了,这人大概还照顾了她一夜。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小哑巴早就说过不许她沾酒,倒也不是她醉了就乱来,就是折腾人,吐就算了,还每小半个时辰就要喝水,喝了就自己吐。吐完了又嚷嚷着要喝。
又想起裴无行,江梧瑶眉目里的笑意一点一点褪下。
她敛了敛心神,深呼一口气,这才把猛然汹涌的情绪压下去。
那边沈萧砸吧砸吧嘴,好似要转醒。
江梧瑶嫌弃自己一身酒气,开口唤:“沈萧。”
说起来,这个人也算是照顾她多次了。
“嗯……”沈萧听了声音,抬头又要倒水。
江梧瑶无奈,她打了几个响指:“别睡了,醒醒!”
“啊,啊,怎么了?”
沈萧有些惊悸地睁开眼,眼里几分惊疑不定,好像被吓到了。
“这是哪,你怎么在这里。”江梧瑶的声音里还是参杂了几分笑意。
沈萧缓了缓,这才反应过来是害人精醒了。听了她的质问,他本来有几分起床气,再加上一些不满,语气就有些随意了:“拜托,我照顾了你一个晚上呢!”他顿了顿,看了看窗外,补充:“还有一个上午!”
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饿死了!
“你这一开口就质问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他真怕下次直接把人给弄死得了,何必这么折腾完了人家还不道谢。
多亏!他是闲得慌。
要不是之前因为摄魂香害人家差点没了命,他现在早就远离江梧瑶,珍爱生命了。
谁让他最不喜欢欠人家呢。
江梧瑶一愣,掀开被子,边穿鞋边淡淡道:“这次多谢你了。”
沈萧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道谢,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家已经推开门要走出去了。他愣了愣忙不迭跟上去:“哎,你去哪儿啊?你还回鬼生殿吗?”
“……”江梧瑶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答:“不去了。我要回凤阁。”
说这话时,她好像做了一个决定,语气里有着一些怅然过后的洒脱。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沈萧懵蠢的行为而心情变好,她难得地在没有裴无行的地方展露出笑容来,还回头看了沈萧一眼:“怎么,你还要跟去?”
回眸一笑。
眉眼里还有些没完全醒来的倦意,可偏偏她那副皮囊实在好看,一向是阅尽美人的沈萧都有些发愣。不过他很快又跟上她的脚步:“先吃东西吧。饿死了,你总归该请我吃顿饭吧?”
江梧瑶挑了挑眉,便点头:“请吧。”
楼下生意貌似不是很好,二楼唱曲的依旧唱着昨晚的《青玉案》,江梧瑶下来时恰巧又唱到了那句“辋川图上看春暮。常记高人右丞句”,正在吃饭喝酒听曲的人一看到一身红衣的江梧瑶,都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控制地一哄而散。就连唱曲儿的也连忙跑了。
江梧瑶的脚步生生顿住。
……这是她昨晚干了什么的节奏啊。
不过好在以前她的排场和这个差不多,惊诧一会儿江梧瑶又面色如常的坐在珠帘隔间里,唤来两股战战的小二:“来壶酒。”
小二虎躯一震,回头偷偷看了一眼观战的管事,后者冲他微微点头,他只能回头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颤抖着:“那……那,客官还,还要点儿什么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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